且偷闲,不妨身在镇远

来源: 网络整理  2019-07-10 16:49 A- A+

  它安详如此,就像光阴不曾来过,可你分明能听出百年老巷的墙缝里发出的声音,那里藏有一千万个故事
  且偷闲,不妨身在镇远

  简媛

  站在舞阳河西岸的客栈阳台,看向祝圣桥。那阁,很抢眼,叫魁星阁,立在桥的第三孔和第四孔之间。阁身八角攒尖翘向天,仿佛夸耀时伸出的大拇指。理当骄傲,因为这是明朝的状元楼。恰逢高考刚过,有高三学子排列在楼前留影,他们大声喊出:祝你金榜题名!又仿佛在说,未来的日子,我们来了。喜悦自心底溢出,铺展在年轻的脸上如同春天新生的枝芽。声音很快消失,而时光定格在那刻成为永恒。

  河对岸那群女人,她们甩起手臂往前走的姿态甚是让人羡慕。从她们身上流淌出的那股劲,类似于朝气,却又有历经风雨后向美好生活致敬的虔诚。不喧嚣,也不焦躁,踏实生活,让幸福成为幸福,让光阴焕发出一种淡定而从容的气质,这是属于镇远的安详。

 

  不同的人来到这里并喜欢这里,假装自己生活在这里并拥有这里。可他们过于在意眼前,拍照,摄像……只想带走一切,不需要证明,看一眼,就能让他们区别于本地人。本地人那种“你来或不来我都在这里的淡定”,是匆匆来到这里走一遭的人无法伪装出来的。

  能在这里住两晚,已属奢侈。选择靠江的小店坐下,吃一碟葛根粑,来一碗豆花,或是品一锅酸汤鱼,更是自得。正是黄昏,对岸有男孩唱出民谣,声音纯净、温暖,有如春阳下慵懒的姿态,却又分明让人看出希望和潜伏的力量。

  真是好时光!朋友感叹,我会心一笑,感觉自己瞬间拥有人世最美好的光阴,而我们俨然是光影中的幸运儿。

  不需酝酿,雨就从天而降。有男子在祝圣桥上跑步,步子轻松洒脱,仿佛雨浇在他身上是一种润泽,又仿佛他的幸福融于此刻被雨水洗刷过的山水中。

  坐在临江的餐馆,几杯酒下肚,话就多了。原本藏好的心思,也成了下酒的佐料,不曾听到或不曾打听的光阴顺着心意一一滚落出来。突然的击鼓声将我们从心思里拉出来,目光被几十条汉子挥动手臂的美态吸引,来不及感叹,船如梭飞离而去。后天这里要举行龙舟赛,店里的小伙子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时,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骄傲。这一定是个重大的节日。我并不为此而来,甚至常逃离这样的热闹。但在此刻,凉风从山上吹来,借着酒劲,就猛然觉得,这人间的欢喜看一看也无妨,如同它们原本就是舞阳河的一部分。

  走进复兴巷,青砖墙蜿蜒往无尽处延伸,苔藓爬在上面映衬着青砖交织成岁月的颜色。从石头缝里爬出的蕨草,不知从哪家院子飞出的公鸡鸣叫,沿着黑瓦往墙根爬行的雨痕,所有这些构成这里的光阴。

  多美的凌霄花啊,它攀援墙头是想炫耀自己吗?不,你一定会惊喜地反驳,是它,让这清幽的老巷焕发出青春的气息。而我犹喜院门前、墙根处那排列成行的鲜绿或新枝,正是它们,映衬出老巷的安详。也正是这些区别于俗世的意味,吸引人们不远千里万里来到这里。我倚着墙,脚下的麻石板上有黑白凹纹,仿佛密集交织的脚印。呜呜呜……对岸山脚下传来火车长长的汽笛声,送走或迎来的人将光阴交付这里,就像此刻的我。独处巷道,以为落寞,孤独,却又分明能看出光阴里的热闹与欢喜、忧愁与思念。我倚在墙上久久不愿离去,仿佛倚着的是一个久别的亲人。记忆从光阴那端走出来——童年在家乡石板路上奔跑的那双脚,仿佛就在眼前。偶有游人擦身经过,不知他们是否和我一样,在这里遇见童年,回到故乡。

  停留在石阶上有些久了,往前走去,推开门走进小院,院子里有大姐在清洗家什。有豆花吃吗?我问。她说家里的豆腐都是手工磨出来的,今天因为忙没有开工,明天早上四点起来磨豆腐、开浆,七点多就可以吃了。她蹲在水槽边,一边洗钢锅一边和我细说这些。我说明天来吃噢,好哟。她并不多说话,也不刻意挽留什么,像和邻家寒暄,我的来去也就自然了。

  这般自然,是我喜欢寻访老巷的原因。

  这是镇远,有占地960平方米的百年老院,有典型的歪门斜道建筑,有世上唯一仅存的五层镂空金丝楠木雕刻古床……它安详如此,就像光阴不曾来过,可你分明能听出百年老巷的墙缝里发出的声音,那里藏有一千万个故事,或喜从天降,或生离死别。我喜欢这麻石路,这青灰色的墙。这一砖一瓦,一花一草,它们并不稀奇,也不独特,却正是这样亲近自然又不刻意献媚的姿态独具魅力。

  且偷闲,不妨身在镇远。来这,走进这小巷,不需言语,却又与千万人对话,与千万事相逢。这,便是获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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